2015/04/13

李碧華的小說與電影(其他之1):2015看《百年戲樓》,回味李碧華的作品。

2014年,因為要寫篇《李碧華的小說與電影(二):1985 霸王別姬 / Farewell My Concubine》,才知道錯過了2011年,有著同樣歷史架構與角色心境的新編「京典舞臺劇」,國光劇團的《百年戲樓》。2015年,適逢國光劇團20週年春季公演,《百年戲樓》又再度重新上演,這次當然不能再與它失之交臂。

有趣的是,會去欣賞《百年戲樓》的因是李碧華的作品,而看完之後的果,居然還是回到李碧華的作品上頭。怎麼說呢?


(一):與《霸王別姬》有著同樣的時空背景。民國初年的京劇盛行到文革時期的人性崩壞,都和《霸王別姬》擁有相似的劇本架構,且據說《百年戲樓》編劇曾想將最後的故事劇情推展至台灣(也就是民初→文革→台灣),如果成真,那就與《霸王別姬》(民初→文革→香港)有著相通聲息的三段時空了。另,男伶生涯也有相當的描寫,《百年戲樓》裡的一句「要想人前顯貴,必得人後受罪」,和《霸王別姬》裡的師大爺說的一樣,想要出人頭地就先得受盡磨練,然而男伶苦就苦在還得通過轉換性別的考驗與欺凌,無人可訴的情形下,《霸王別姬》裡的程蝶衣與《百年戲樓》的戲班主白鳳樓,選擇為藝術犧牲,而小雲仙,則決定出走換得新生。

(二):和《青蛇》一樣挑戰著《白蛇傳》。《百年戲樓》裡的戲中戲,就是要演出《白蛇傳》一劇,而劇中主角們都是不斷在思考著如何在傳統思維下突破格局,創造出新的《白蛇傳》呈現給觀眾。下半場的師父華崢告訴主演《白蛇傳》白素貞的女徒弟茹月涵說,「忿恨下的情痴」才是白素貞三番兩次被許仙背叛卻還是執意去金山寺向法海和尚要回丈夫的原因,因為身為蛇妖的她,其實害怕著沒「人」會愛她。原來,愛的另一面是折磨。而一直飾演青蛇的小金翎說「也來編一劇《青蛇傳》吧!」,更像是和《青蛇》看齊哪!

(三):和《潘金蓮之前世今生》相同的送鞋橋段。單玉蓮被下放到農村製鞋工廠工作,因愛慕武龍(武松)而私拿了雙籃球鞋給對方,誰知這鞋成了文革批鬥下的證據,武龍為了自保,只能說出不利於單玉蓮的口供,害單玉蓮再度下鄉勞改。在《百年戲樓》的下半場,師父華崢送鞋給女弟子茹月涵,而一場因鞋而起的批鬥大會讓茹月涵不得不指控她的師父,導致華崢投江而死,也造成茹月涵一輩子的遺憾......。同樣地送鞋,性別雖是相反,所造成的後果,同樣讓人感慨。

我想《百年戲樓》裡的最為特別的演出,就是層層疊疊的「戲中戲中戲」,每一層在交疊另一層時,都會讓觀者在欣賞時的心境產生不同層次的漣漪,相互撞擊而感動著......。但是之於我,雖是因新編京劇而去,最後倒像是看了場李碧華的經典橋段回顧,少了點感動,卻多了點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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